第(2/3)页 维兰还想说点什么,但他及时地回想起了自己已经不是新兵,而是一个战团长,所以迫使自己放弃了。一个战团长不应该在必须完成的任务之前如此举棋不定。他反复提醒自己,试图扼杀掉心中不应存在的“向他人求助”的欲望,责令自己回到眼前的任务上来。然而,西吉斯蒙德回头了: “我理解你目前还不太会作出判断和决定,因此想要寻求更有经验的人的帮助。”其实他不太理解,那样的日子距离西吉斯蒙德自己已经太远了,远到他几乎不记得,但并不妨碍他依照另一些经验这样说,“这没什么可耻的,但也确实是你要克服的困难。你或许认为,自己还没有做好准备,肩上的职责就落下来了。可惜,这才是更常见的一种情况。没有几个人是在确信自己完全做好准备之后才接过手中的职责的,最初的一段时间总是如此困难,你必须克服它。” 维兰愣了一下,心怀感激地点了点头,目送西吉斯蒙德的背影迅速地离去、消失在稍远处的人群当中。然后,他借由调整呼吸整理了一下心情,重新回到克里夫的方向上: “所以,你最后一次见到117装甲团的时候,是在什么位置?” —— “这些东西不是完全不会被消耗的。”阿库尔多纳突然说,“我发现了一只我之前杀死过的。” “你的话自相矛盾。”纳西尔没什么好气地撕烂了飘到他面前的所有幽灵,“你杀死过它,它又爬到了你面前来。这难道在你的概念当中算是一种消耗吗?” “我是指——你看,”他故意收了一下剑,在低质量的敌阵当中单独留下了那只被他指认的木乃伊,试图向所有人展示,“我上次杀它那时候的这一道伤口,还是留下来了的。” 那理应是个相当漂亮的切口,从人体的左肩一直划到右胯,留下了一个完美的直线,完全足以将一个正常的人类一切为二,死得不能再死。具有实体的木乃伊士兵也会因为挨了这一下而失去平衡,倒地不起,就此失去战斗力——虽然他们现在正身处一个死人也会重新从地上爬起来继续行军和攻击的神庙当中,这位凄惨的木乃伊也被神庙当中的某种规律或者魔术重新拼合了起来,再次蹒跚地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但那道切口依然以另一种扭曲的形式留存在了它的身上: 它被分开的两段以干巴巴的木乃伊身上本不该出现的、泛着蓝光的增生血肉相互粘合了起来。甚至于,这些不祥的组织显然在令人不安地蠕动着,仔细听来,似乎还在发出细小的尖叫声。 “我觉得它们只是在爬起来的过程中有点变异了。”洛特很无语地发表了意见,“这在接受了混沌力量的东西身上相当常见。” 让任何因滑向无序而停机的机构重新恢复有序,从而再次运作起来,都毫无疑问,是一种需要消耗能量的逆熵行为。在眼下这个怎么看怎么奸奇的亚空间神殿当中,相应的能源也自然由奸奇买单。因此,洛特按照他在恐惧之眼当中摸爬滚打得来的生存经验所做出的推论逻辑充足,具备一定程度上的正确性。虽然无可指摘,但很可惜的是,他终究还是被自己亲眼所见的经验给限制住了。 “不,这确实是一种‘消耗’。”长期使用着另一种神秘学逻辑的藤丸立香敏锐地意识到,“即便是死灵,在反复被‘杀死’又‘重生’的过程里,也不可避免地会遭到信息传递的磨损,而这部分磨损的内容必须有另一些东西来填补。看来现在的大神殿当中,在进行这些工作的本质上已经不是尼托克丽丝的死灵魔术了,而是奸奇的什么污染——也就是说,只要我们能杀得足够多,那就确实存在令死灵大军的建制崩溃的可能性。” “什么?”珀伽索斯拧着眉头,没有理解这中间的逻辑。在他这么提问的同时,阿库尔多纳显然已经明白了什么,并且迅速地手起刀落,再一次地砍掉了那只可怜木乃伊的头。 “死灵在每次重新爬起来的时候,就像是忒修斯之船。”藤丸立香解释,“破损的部分需要以新的零件来替换,但只要每次更换的零件都与原来的没什么区别,那么大家就看不出这艘船在修整的过程中产生了什么变化。然而,如果填充进来代替机能的零件和原本的不一样呢?只要多更换几次,这艘船就也会变得跟原本不一样了。这就是我们的机会。” 几乎完全没有灵能知识储备的珀伽索斯还是不理解:“原理我大致了解了。可这会带来怎样的结果呢?” “什么都可能。”出于生活所迫,因为降灵召唤的需求也详细解析过这些工序的藤丸立香解释,“后来添加的补充信息被认定为异物产生排异,情报分段被错误粘合导致功能丧失,又或者错误信息开始非正常的复制迭代……要么这些东西会逐渐丧失应有的机能,要么就因为操作系统不兼容而脱离魔术的统一指挥调度。总而言之,敌人被‘杀死’后修整‘重生’的次数越多,出错的概率也就越大。虽然光凭我们,想要借此令所有的死灵全都失能需要一个显然只有在理论上才能完成的工作量,但我们也不是专门来跟尼托克丽丝的死灵大军硬抗的。考虑到奸奇也同时非常青睐‘变异’,在祂注视下的魔术出岔子的概率肯定会更高,搞不好这甚至会比我们以为的要顺利一些。” 第(2/3)页